我记得…
我依然清楚地记得那些观众注视着“擦掉你的痕迹”时的眼神。那是穿过某种令人发笑的场景时发出的率直的哄笑:当人们踩着许许多多赤裸着身体,费力追赶着他们的脚步擦洗的“杜震君”时, 他们的脸上不可救药地地浮现出尴尬的微笑, 那是在弄明白这些“杜”是在怎样一种奴役的姿态中俯首于他们身下之后,为自己几秒钟前发出的轻率哄笑而感到的窘迫和不安。
杜震君的大部分作品都游移在其展示时所体现的娱乐性与作品内容的悲剧性之间(或有时相反)。他的所有作品都可以被多层次解读。
在他的最新作品“全球之火”中 ,每一位观看者都可以毫无顾虑地满足自己作为一名纵火犯的欲望,庞大的球体承载着这个可笑世界的纷争:十二个打火机只需同时点亮便足够燃起烧毁整个地球的火焰。而这骇人的世界之末显然纯属虚构。
“人鲨 ” 也并非只是对达明 赫斯特的杰作,那只说到底不过是条难以保存的鲨鱼的影射,而是在隐喻波利尼西亚神话中的一个远古时代的人物,一个半鲨半人的生命,那是杜震君为Therianthropy吸引,所做过的早期作品“人狗”的翻新版本。历史会告诉我们是否杜还将继续这一系列以人兽混合形象为基础的创作,只要我们还仍然可以分辩两者之间的区别。
差异是否存在是60年代中一位意大利艺术家曾研究过的主题,他曾把自己关进笼子,在世界上数座动物园中展出,并在贴注动物名称种类的位置贴上“现代人”的标牌。他沿袭了传统殖民文化展览上那些殖民部落的原始居民在人类动物园里穿着原始服装重现以往日常生活的展示形式。在这个艺术家的巡展后,许多动物园都正式展出了他们的现代人笼子。
而杜震君制造的是一座只有人类居住的动物园, 笼子漂浮在观众的头顶。艺术家要证明的是没有任何人类曾在他的影像作品创作中受到侮辱或折磨。
无论幽默还是对我们这个世界的拙劣进行揭示,杜震君的作品都充满诱惑力;对于健康思考的人们来说他的作品正确得足以取得他们的信任;既俏皮又讥讽,他淋漓尽致地诠释了“cynical”词汇的双面含义,并以此获得了边缘性小小颠覆的权利,并恰恰借此在西方的殿堂中获得了当今的荣誉,杜震君心里早就一切了然。
理查德德德 卡斯泰利